栖枝__

AOA | 申智珉×金雪炫 | 17×2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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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脸写文系列 ooc

普通冬日故事

金雪炫今年27岁，长了一张让人一秒钟沉静的脸。这种沉静不是心平气和的沉静，是心脏沉到底忘记跳动的沉静，通俗来讲就是美到窒息。并且她不同于大部分表面自矜内里骄纵的东方美人：区别在于二者都可以用目下无尘作定语形容，然而后者的中心词是骄傲，前者的中心词是干净。雪、波纹、秋风。金雪炫的眼睛让申智珉很容易地联想到一些轻飘飘又清澈的东西。连笑起来的嘴角也轻飘飘的，比正常人的弧度要圆润一点。

申智珉对着这样一张脸和笑容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行。”她在心里暗自把这句话归到自己今年最酷语言回复排行榜前三名。

申智珉今年17岁，长了一张装乖和装酷都相当有效的脸。因为实在太有效，其他愚蠢的女高中生把她所有表情默认归纳为毫无缘由并且必须加以回应的挑衅。申智珉对被孤立一事没有太大感觉，只是努力思考去哪里搞一件新的秋季校服外套，十一月底，尽管是晴朗的傍晚，天气也实在有点冷了。这个时候一阵铁锈刮拉的开门声响起，很少出现另一个人类的天台上出现了另一个人类，端着一台相机问，对不起，我可以给你拍张照吗？

不行。申智珉皱起眉头，叉着腰审视她。陌生女人轻声地：……我没有别的意思。由此可见，在人的交流中气势非常重要，足够厉害的话可以反超身高和年龄。

申智珉其实已经看清她的工作名牌，上面这么写道：金雪炫，摄影助理。名字里居然真的有一个雪字，跟她的眼睛好相衬。申智珉鬼迷心窍地惊喜和动摇了一秒钟，于是第二句话冒出来。“那，就一张。”她在心里暗自把这句话归到自己今年最不酷语言回复排行榜前三名。

 

金雪炫用镜头困住她。单薄衬衣，格子百褶裙，乱糟糟的双马尾，冻红的膝盖，带泥点的圆头小皮鞋，纤细手腕与脖颈，脚边一堆乱七八糟的画框和颜料桶，背对轻淡云朵和浓郁晚霞。笑起来像坠落凡间贪玩一日的天使，皱起眉头又像凶巴巴无人可近的野猫。

后面两句是金雪炫脑补的形容，事实上申智珉的表情是面无表情。对金雪炫而言更丢脸的事情是按下快门的一刻她手抖了，毫无预兆地，十多年的摄影经验被秋风吹下六层楼摔得粉身碎骨。

有点糊。金雪炫声音更轻了。

挺有感觉的。申智珉轻描淡写地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预览，显然并没有要底片的想法。落日从她身后掉下去。冷死了，不想被冻到截肢就下去。她有一把区别于普通少女的嗓音，语调被主人压得暗沉，能听出底子还是柔软的，这种柔软让没情调的话语反而显得俏皮。

好。……你不穿外套吗？

丢了。

两句话的工夫已经走到楼梯口，金雪炫正在思考该怎么办，申智珉朝她摆一下手，“我走了。”

啊……那再会。

申智珉回头看了她一眼。秋冬的天暗得快，被拉长的光线浅淡而勉强地映照着走廊。

这一眼镜头感太强，适合开篇亦适合结局。闯进电影画面的金雪炫站在原地，不自觉蜷起手指。

 

 

故事的开始其实仍处于秋季，因为一阵北下的强劲寒流，第二天倒立马可算作冬日了。

申智珉没穿校服，挨完教导主任的训，在学校的人工湖旁边见到双手提着鼓鼓囊囊的一只袋子的金雪炫，对方把衣袋抱到胸前向她招手，像一只笨拙的熊。申智珉早些时候透过二楼窗口有看到她。隔着树影，她穿普通黑色大衣的身影在一干拍摄的工作人员中自带高光。

“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理头发的。”

我昨天来踩点，联系职工安保，检查样衣什么的，多了两件。金雪炫正在向她解释，听到这一句缓慢地抬眼：啊？

申智珉眼角弯弯：衣服都好新呢。

金雪炫埋在乌发间的手指动作卡带，在申智珉说谢谢之前都没有动，之后才慌张地光速摆手：小事小事，不用谢。申智珉算是看出来了，这姐反应很慢，不是一心二用的类型，而且格外不擅长撒谎。

申智珉抱着衣袋，双马尾一甩一甩走远。隔了两小时，她在厚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相片，相片里的自己盯着镜头，眉眼模糊，整个人变成一段嵌进背景里清瘦彩条。背面写：下次可以拍得更好的TT如果你给我机会的话。然后是手机号码和简笔画笑脸。

搭讪方式也太土了。申智珉把相片塞回去。

 

 

从第二次见面开始申智珉就以逗弄金雪炫为乐。此后变本加厉，并且对这一目的毫不遮掩，在一些妥当的和不妥当的时刻出现在她身边。金雪炫第一次发现原来圣诞节之前一个月公司附近的公园就开始挂上小彩灯是因为，加班结束路过转角第三棵树的时候撞见了申智珉。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就被申智珉拉住手腕狂奔五百米。她们一路奔跑，小彩灯在身侧一路熄灭。申智珉身边可能自带电影镜头。

公园管理员操着粗犷的嗓音在身后边训边追，主犯申智珉的手凉凉的，笑容却亮得烫眼；从犯金雪炫毅然舍弃无辜立场，利用对这一片的地形知识带领二人进入一条小巷躲避追捕。金雪炫怀疑自己的身体素质有所下降，不然怎么会在申智珉喘息着将额头抵上她肩膀的时候喘不上来气。申智珉的刘海长长了一点，她维持着这个姿势说话，金雪炫觉得她的声音像直接灌到心脏里，表面带着被刘海抚过的痒。

根本不巧，金雪炫，我是来找你的。

申智珉就是那种想到什么做什么，不知道该说是随性还是行动力强的人。在附近一起吃了一顿烧烤。申智珉负责说笑话和逗她自己玩，金雪炫负责笑和买单。申智珉咬着烤串，说金雪炫你笑得好傻，像广告里畅饮饮料后的阳光型男。金雪炫瞬间不笑了，换申智珉狂笑，侧脸晕在路灯下，让金雪炫误认为那些熄掉的小彩灯的光亮都跑到她身上去了。

 

第四次见面申智珉送她一枚银戒指，食指上还戴着同款，说是周日无聊跑到店里自己打的。金雪炫瞳孔地震：哪，哪有人随随便便送戒指的。申智珉语气轻飘飘，难得两个都没变形，不要扔掉好了，快过来抓娃娃。唉你脸怎么这么红，哎呀，耳朵也红了~金雪炫！欧尼！你振作一点！结巴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们去逛商场。金雪炫穿西装不需要垫肩款就能把轮廓撑得很好看，申智珉拿最小号的size也像小朋友偷穿大人衣服，于是闷闷不乐地扯开金雪炫的西装外套企图把自己塞进去。两个人在通明的商场大厅里站成一团，与身侧的塑料泡沫雪人比谁胖得更可爱。一些行人的目光聚焦在她们身上，金雪炫纵容地盯着昂贵西服被申智珉抓握出来的褶皱，伸手揽她的腰，玩笑话很拙劣：申考拉，挂一分钟一万元。

之前那么久没抱到，我损失上亿啊金雪树，你要怎么补偿我。

申考拉的脑回路果然不与普通人类在同一水平线，金雪树没办法地笑了笑。含有申智珉的人生就是这样的吗？没办法的时候实在太多了。

请你吃三个冰淇淋。

勉强成交。还欠我九千六百五十四万零三块二毛一。

 

身负巨债的金雪炫在这个冬天带着申智珉吃遍了这个城市的优秀餐馆，如果二人的食量可以再大一些，这想必会是更让人满足的一项活动。赴提前定好的约时，金雪炫会带上相机。胶片机拍立得大炮都带过，申智珉不是很介意镜头（要知道很少有人做到这一点），有兴致的时候甚至很擅长迎合它。金雪炫的个人电脑里某个文件夹占的内存越来越大，她开始认真考虑购入一个移动硬盘，加上云端将照片一式三份存起来。

某次她用自己有限的语言能力试探申智珉是否介意，申智珉爽快地说，介意什么，哪天我没钱就用那些照片开个美食博月入百万。还有你下次送礼物不要找借口了，我知道你不差钱。金雪炫傻眼：怎么知道的？

普通社畜根本没可能有你那种气质好嘛，一看就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大小姐好吧。申智珉没好气，求您下次别陪我坐地铁回家，实在太违和，我们还是打车吧。金雪炫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好看啊半个车厢的人魂都要丢。喂，金雪炫你怎么又脸红了哈哈哈哈！

 

 

金雪炫的生日在一月三日，申智珉的生日在一月八日。申智珉说，离得这么近一起过算了，公平起见选在五日零点咯。金雪炫说好（她就没有在申智珉面前说不好的时刻），尽管她很想反驳这个日期无法体现什么公平不公平，差五天就是永远差五天。结果还是没说，毕竟申智珉莽莽撞撞地闯进她的世界，也没什么公平不公平可言。

那天冬日已经很深很深，飘了一整天的雪。两个人在小区湖边玩了很久，手指关节和脸颊都变得通红，但是很暖和。申智珉在玄关脱大衣的时候还在哈哈哈地笑金雪炫被她拍崩的一张照片，金雪炫喜欢听她这么笑，那些笑声好像是融化在睫毛上的雪，清凌凌的，引得人的嘴角勾起来，再好脾气地跟在后面帮她把乱扔的外套围巾毛衣针织背心一件一件挂好。

她们分别洗完澡，金雪炫从料理台提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礼盒，拆开来收拾完，离零点只差两分钟，申智珉拍着大腿尖叫，虽然知道叫你不要准备这些也照样会准备，但都这样了，快点许愿呀！

金雪炫双手合十：希望大一岁的申智珉记得系鞋带，吃早饭，少喝饮料，多睡觉和来找我玩。

申智珉的注意力放在跳跃的烛光上，说话漫不经心：那我的生日愿望是金雪炫不要这么爱我。

金雪炫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这句话卡在喉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生日蜡烛甜蜜的香气熏得人眼眶发痒。申智珉捏捏她的手，3，2，1，她们一起吹熄了蜡烛。申智珉半干的黑发柔顺地披落在肩头，像只终于收起爪子的猫，蜷在沙发里乖乖对她笑，雪炫姐姐，祝贺你又平安变老。金雪炫的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祝贺你成年，智珉小朋友。

 

两个人都还没有睡意，边吃蛋糕边看一部好适合冬天看的电影。电影的名字是莫娣，讲一个安静美丽又平淡的爱情故事。看完电影后的一分钟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金雪炫小心翼翼地在共享毛毯下活动了一下肩膀，以为紧挨着她的申智珉睡着了，扭头却对上她的狗狗眼。申智珉扯着她的袖子提议，我们也来跳舞吧。她知道她说的是哪个片段。长大一岁的金雪炫仍旧这么回答长大一岁的申智珉：好。

申智珉赤足，两只脚踩在金雪炫穿着毛绒袜子的脚背上，一只手与她相握，另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凌晨三点的夜晚，她们轻拥在一起，静默而缓慢地旋转着、旋转着。转到全世界的雪悄悄融化，冬天藏起来成为秘密。

在春天来临之前，申智珉拿额头蹭金雪炫的下巴，示意她停下，抬起眼睛看她一秒，收紧了胳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第一次见面你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俩的身高好适合拥抱，不抱简直太浪费了。

金雪炫回视过去。没有说过。她在心里回答，我也一定没有跟你说过，昨天晚上我梦见了二十八岁的你。你向我走过来、抬头看我的时候，我被拖进了流动的沼泽。

雨，乌云，岩浆。申智珉在这样的注视里屏住了呼吸。

 

“我们，其实应该也很适合接吻的，智珉。”

她的右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FIN

【小尾巴】

私心推荐电影莫娣；

17×27好萌 希望有更多太太写相关设定！（敲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