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眼红不敢望江面

【傅笛/傅宣】第三愿

#笛笛第一人称

#决赛晚zqsg现实向,勿上升真人



第三愿/The Third Wish




0.

       今年生日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许的第三个愿望要放在心里。

 

 

1.

       101总决赛,开始正式演出之前,最后的拉票环节,我笑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台上的几百人,台下的几千人,直播频道前的千百万人,只有我自己了然这句话将我带回怎样一个场景。

 

       八期结束后第二个夜晚,吴宣仪出外务,凌晨左右我的房门被敲响,傅菁抱着枕头穿着长款T恤,声音软而轻,她说笛笛,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她看上去很累,卸妆之后黑眼圈浓重,歪着头用右手屈起的食指指节揉太阳穴,没有与我对上视线。

       ……明知我无法拒绝她的任何一个请求,还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说,当然可以。拉她手腕让她进屋,调好空调风口,把她塞进我的被子里,然后东拉西扯谈一些以前的趣事,夸她今天的舞跳得也很棒,在她揉眼说好困的时候把她整个人往墙边推,边故作嫌弃地锤她肩膀边说我可不想再被踹啊。大概是真的累了,她委屈地咕哝了一句“什么嘛”,没有再不服气地辩驳,抱着被子安静缩在角落。

       其实是她离我太近的话我根本睡不着,我在一片温柔的黑暗里把手臂搭在眼睛上无奈地想。同时有些庆幸,至少她在不想独处的时候会想到来找我。

       不到五分钟她的呼吸渐次平稳,我转过身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她,额头抵着她的肩胛,闻她身上清爽的香味,她睡得很沉,肋骨随着呼吸浅浅起伏,我闭上眼睛,靠着那块小小的暖源,忽然真正理解了以前读到的一句话,这话像是某个凄美的、不可扭转的预言。

 

       爱一个人,是从学着失去她开始的。

 

       ……从学着失去开始。

       我悄悄深呼吸一口,放空大脑,鼓起勇气,清清楚楚地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2.

       Vocal组的演出,我挂着甜美笑容,费了非常大的力气控制声线,使其稳在平时的状态而非不自觉降调。几乎是全凭无数次练习之后养成的本能完成了solo,我没有心思回味反思自己的表现,一到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就拼命用视线搜寻她的身影。光线昏暗的后台,我看到她抬起右手拭了拭眼角。有工作人员过来领我去该去的站位,那个动作像是一帧棱角分明的慢镜在我脑袋里循环,很疼。

       合唱环节,她的声音依旧不稳,嗓子嘶哑干涩,稍稍一凝神就能听出无法掩盖的无助和难过,我的心脏缩成一团。

       我不甘又不安地想,怎么会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这对她太不公平。彩排的时候我分明是……几乎要溺死在她开口第一句的啊。

 

       很多很多次,她戴着耳机在练习室的地板上睡着,她大汗淋漓地撑着膝盖喘气,她皱着眉头一遍遍听自己的录音,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粉丝的信钻到角落慢慢地读,她用手臂支起身子站起来说来啊再练。

       这些片刻从我记忆中缓慢又深刻地闪回——她分明已经努力到毫无余地的地步了啊。

 

       ……

 

       节目之间的间隙从来是短的,所有人必须争分夺秒换衣服补妆定造型,没有时间停顿,没有时间交流,没有时间丧气软弱。

       我匆匆穿过乱哄哄的更衣室和化妆间,无视掉几句遥远的呼唤,提步朝走廊尽头偏远的小休息室走去。

 

       我转过拐角,看见傅菁和吴宣仪抱在一起。

       姿态紧密,似一对用情至深的爱侣。

 

       我听见傅菁用她沙哑的、带着哭腔的哽音对吴宣仪小声地说:

       “对不起,我搞砸了。我搞砸了,宣仪。”

       吴宣仪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到她微抬头仰着脸,是竭力忍耐落泪的模样。

       吴宣仪把傅菁的头死死地按在她颈窝,抬手揉着她的发,没有说别的,只是一直不断地用颤抖的嗓音重复:“别哭。别哭。别哭。菁菁你别哭了。”

 

       我不敢看第二眼,退回到角落阴影里,抬手捂住了嘴。心脏抽疼,疼得我整个人站不住,只好咬着牙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有千万句话梗在喉口,我想对她说很多遍你别难过,你特别好;很多遍你已经很努力了,不需要道歉;还有很多遍不管结果如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但我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只在心里随吴宣仪的声音重复着。

       别哭。

       ……求你别哭了,傅菁。

 

 

3.

       我们站回舞台。

       傅菁眼眶红肿,泪水晕在通红的眸子里,下一秒就要掉下来的模样。伤痛沮丧和泄气情绪要滚烫地晃出来灼伤人,偏生还对着镜头认真地笑。

       碎掉的自信,破釜沉舟的温柔,暗含愧疚的感激,孤注一掷的坚定。那双糅杂着诸多情绪的眼睛看得我心都要碎了。

       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合紧双手用力祷告。 

       我吞下无法宣之于众的心疼、不甘、愤怒、卑微的祈求,在心里一遍遍念她的名字。我看见站在前排的吴宣仪回头望她一眼,满心满眼的坚信与祝福——而后她回身,做了一个与我相似的手势。

       ……真奇怪,很多时候我们爱一个人,所做所感,竟相仿到如斯地步。

 

       我闭上了眼睛。除了她的名字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听。

       傅菁、傅菁、傅菁……

 

       “她是——傅菁!”

       那一刻我把一切都忘了,从队列最左边疾步走向她、第一个拥抱她,我的血液充上大脑,周边所有嘈杂声响都化为白噪音。我感到自己胸腔深处庆幸得微微发酸。我们两个的身体都在颤抖。我不知道自己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也许是恭喜出道,也许是要好好的,也许是你最棒了,也许是压在嗓子里忍耐好久的别哭,你做到了。

       ……也许是,可别忘了我啊。

       我听到她的小声抽泣,感受到她的手绕过我的肩搂上来的力度。

 

       然后我满足地松手,默默地转身,回到自己的站位,我甚至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我明白有个人在等她,等一个充满雀跃希望的回抱,等一场终于实现的好梦,等一个安定陪伴在彼此身边的未来。

 

       而她终于笑了,于是对我来说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傅菁,祝贺你。

 

 

4.

       我明白自己没有机会成团走上花路了,但我仍旧开心,仍旧知足,我如释重负地好好站成优雅的戚砚笛,举手投足都合宜。我克制地从某个方向回收视线,有点负气地想,都快到最后了,就别一直看着她了吧。我偷偷在脑海里过着这一百多天的记忆,真心诚意地给每一个人鼓掌。

       遇到这么多这么好的队友,是我赚了。

 

       说实话听到吴宣仪名字的时候我还沉在恍然的怅惘里,我将回神的第一眼投向傅菁。她坐在第十名的椅子上,看上去很单薄,我看见她绞在一起的双手猛然松开,用左手抚上了额头。

       又在哭,这个傻瓜。

 

       而吴宣仪。

       吴宣仪在笑,被桃花红眼影晕染的眼角微微上挑,盛着盛大的光芒。

       我不明白一个人是如何将温柔与坚定、甜美与张扬融合得几近完美的。我只觉得吴宣仪一笑起来,漫天就洒下蜜桃色的碎粉,她整个人像是一颗甜美的夹心软糖,咬下去能舔到胸腔里用玫瑰花与巧克力做的心。

       无怪那么多人爱她。

 

       那么多人里面,傅菁是特殊。吴宣仪对很多人都很好,却只在她一个人面前撒幼稚又霸道的娇。就像是在比赛倒数第二天,我走到窗台边上喝水休息,傅菁在我身后不远处小声练歌,余光里吴宣仪走过来,弯下腰问她:“练得怎么样呀?”傅菁收起歌词清清嗓子回答:“还行吧。”吴宣仪笑:“那要不要,唱给我听?”我想她的笑容一定天真又狡黠。我没有再待下去,晃着手里的矿泉水瓶从房间这一头走到另一头,没有去听那句可能出口的“我爱你啊”,或者是看她们两个人自然美好过分的打闹。

       也许,吴宣仪也只在她一个人面前卸掉重负,毫无保留地展露脆弱吧。

       她们是一对契合齿轮,太相配。

 

       每每想起关于她们两个的事,我的思绪总是运转很慢。以至于当我再次回神,吴宣仪已经像一只轻盈的飞鸟般奔向她的座位,她微笑着,旋转着,踮起脚尖轻跑着,那是种浑然天成的惊人的美丽,仿佛随着她足尖轻点,地上正缓缓拉开一道璀璨银河,而她是一往无前献祭于瑰丽宇宙的、最亮最夺目的流星。

       ——这颗星星奔向了我的太阳。

 

       在宣仪说感言时就一直按着脑袋哭的傅菁擦干泪水,迎上去,她们动作熟稔地相拥。吴宣仪的手搭上她的腰,用力地搂了搂。她是如此体贴温柔,即便是在那样的时刻……一个她被宣告终究未能达成自己目标的时刻。

 

       我看见傅菁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一步步登上阶梯。

       吴宣仪的背影落在她的眼睛里,她的背影落在我的眼睛里。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但我明白我们两个在心底,一定都默默地落泪了。

 

       我又想起后台见到的那个拥抱。

       其实有一句话,一直以来,我想对宣仪说很久了。

       谢谢你。

 

 

5.

       我是戚砚笛。23岁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懵懵懂懂闯了两年娱乐圈又参加了创造101,在这里我遇见傅菁。

       我遇见傅菁。我看她跳舞听她唱歌在她看不见的观众席上大声打为她call。我在她拖长声音喊我“笛笛——”的时候垂下眼睛笑。她练舞累了就整个人挂到我手臂上,我装嫌弃拿毛巾擦她汗湿的鬓角,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我偷偷摸摸把微博上显示的手机型号改成同她外号相配的“猪笛的iPhone X”。我排舞的时候头发不小心甩到了她的脸连忙慌慌张张地凑上去揉一揉,却对她数次的同样“打脸”失误全数包容。我对她任何幼稚如初中男生的、故作赖皮的撒娇或逗弄毫无办法,只记得挪开视线温吞地勾起嘴角。

 

       我以为被众人遗忘的我的生日,晚上她端着蛋糕领了人来祝我生日快乐,有成员说得许三个愿望,前两个说出来,第三个悄悄藏在心里。我压着狂跳的心脏磕磕巴巴地说了两句并非假意的官话,而后合上眼,大脑一片空白,在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祝福声里又悄悄抬起睫毛偷看傅菁。我看见她被烛光映亮的脸和笑容,两点温暖的橙红跳跃在温柔坦诚的眼睛里。我的心底冒出一句几乎算得上视死如归的叹息。戚砚笛,我无可奈何地承认,你在痴心妄想一些自己不该去肖想的东西。

       你在,妄想,绝对,得不到的某个人。

       我恍恍惚惚被拉着吹蜡烛、和她们玩笑、扮鬼脸、拍合影。我听见傅菁带头大声喊:“戚砚笛,我爱你!戚砚笛,我爱你!”

       在我生日的这一天,五月二十号表白日,她笑容灿烂,眼睛弯起来,对我说,我爱你。

       她总有办法把某些几近甜蜜承诺的话语说得理所应当,比如那句“你这辈子都别想甩了我了”。而我回以“好啊”。

       ——但真正的爱意又哪是能那样轻易地、堂而皇之地被宣之于口的呢。

       我笑着被一圈人围在中央,闪着眼睛声明,金牛座是不会哭的。我没说的是,金牛座是慢热倔强又长情的一个星座,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很难放弃。即便,千百遍地发现她眼睛里,真正用心存放着的,从来都是另一个人的背影侧影。

 

       六月,我把我们之间能够理所当然相处的最后一段时间过成了复刻默片。我被拉到她身边,她飞扬着眉眼对镜头说,给大家介绍一个我的女朋友。她说你靠我再近一点呀,一边伸手过来用力揽我的肩,我配合她的高度曲起腿作小鸟依人状乖乖被她搂着。我和她一起上下班,坐上巴士和外面的粉丝比心,她趁我不注意来拉我的口罩,又扯过窗帘挡我的脸,我装模作样地责备她,其实全心沉浸于她少年气满溢的笑颜。化妆间里我任由她一手扛着相机一手来捏我的下巴,视线乱飘,就是不敢停留在她线条迷人的腹部。

       而决赛前后台采访,主持人上来问觉得谁能C位出道,我替口是心非的她回答,我说宣仪吧,我好喜欢宣仪。

 

       某个训练终于结束在凌晨的深夜,我们俩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往宿舍慢慢地走,傅菁挽着我的手,抬头望着挂在天边几颗遥远的、寂寂闪光的星星,忽然失神般轻轻感叹笑说一句:“我好喜欢宣仪呀。”

       我扭过头看她,她好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不经意间吐露出了何等暧昧的心思,用一副一闪而过的心虚表情瞟我一眼,随后假装不在意地继续盯夜空,甚至还欲盖弥彰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但我没有冲她故作夸张地挑眉,没有眼神揶揄地调侃,没有拖意味深长的长音孤单起哄,我只安安静静对着她侧脸笑了一笑。

 

       我明白的。我在心里小声说。

 

       因为我也,好喜欢你呀。

 

 

6.

       我是戚砚笛。23岁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傅菁比我还小一点,是个很脆弱很胆小很容易受伤的小女孩。她出道了,我想拜托全世界好好对她,好好对这个皱起眉来凶巴巴的、其实一点也不霸总很需要人疼的小女孩。拜托你们,不要让她流泪,不要让她的努力得不到回应,不要让她的坚持、温柔、体贴消失在角落。

       她那么好。她值得更好的。

 

       其实第三个愿望根本不用多想,自始至终,我的愿望只有一个罢了。

 

 

7.

       “傅菁,愿你幸福快乐,前程似锦。”

 

 

 

-FIN

  

 

 


  

   

第一人称现实向很难把控,若有不妥请私信。

感谢评论反馈。


愿前程似锦。

  

评论(142)
热度(3219)
  1. 共6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栖枝__ | Powered by LOFTER